注意看!辣个男人叫小姬,现在他左手一只手电,右手也拿着一只手电,头顶还架着个探照灯。
一切都顺理成章,豫星得以空出手为何同学处理伤口。
这次,姬煦安心地走向被封住的洞口,三道光束齐齐投射到大树根上,使它频频后退。其余人大喜,也纷纷上前观瞧。
灯光愈加密集,树根像受不住了似的,“嗖”的一下四散逃开,露出其后更为阴暗的通道。
从在这颗离异种活跃区最近的荒星上着陆,到不眠不休地潜入至此。众人已经十多个小时没休息了。
到也不是因为急于拿到拟态药剂,只不过在这里分布着许多变异的动植物,人类对他们来说可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食。
得到原地休整的命令,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豫星忙前忙后地安顿第一次外出实践的小鬼们。划定安全区域,顺带提醒了几句注意事项。
学生们在通道边探探身,在发现无果后便裹起睡袋躺地。艾尔文则带着两个助手整理今天的收获——数支不曾见过的异种的脑浆,想来具有不错的研究价值。
浮空小球不用停工,也不像旧时代的无人机一样有着令人心烦的嗡鸣,还极有人性化的调节了红外线的强度。
环境有些潮热,肌肤泛起黏腻的汗水。何为野一翻身,便见到小铁球们扑闪无形的翅膀,正在灵巧的记录现场。唯有姬煦在微光中倚在石壁上,望着黑暗出神,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垂落的头发。
“那些“观众”都在看什么呢?”何为野的目光在小球和灰发青年间流连,“他又在想些什么?”。
姬煦并无困意,反而出奇的亢奋。面前少有的安祥场面给了他充足的思考空间。
那颗变异的榕树会认人吗?还是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物质让它有所感应?自己一靠近,那些挡路的树根竟然会缓慢让出道路?
发现这情况时,姬煦选择趁机后撤去处理刚才的小插曲,换豫星走在前头。期间他也曾不露痕迹地回望,树根定格于原位,没有动弹。
“不清楚原因,还是慬慎些好。”他想。
“用光的变量来代替也不过能遮掩一时。”
那颗型号最大的铁球见他没动作,试探性地停落在他肩头。姬煦轻微晃动肩膀,想把它撇掉。隐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表情。
豫星蹲在一边,争分夺秒地用终端与他的小铁球共享信号,进入直播频道。不用多找,记录此次行动的直播间高高居于榜首,在线人数更是千万+,超过星际人口的一半。
他向姬煦脚边挪动,打开投影,关闭霸屏的弹幕,正想起身献上——霎那间停住动作,向下望去。
他的裤子,被一条细长的……麻花辫攀上了?
豫星眨眨眼,忽地甩动右腿。那东西反应不及,被他掼在地表。刀光掠过,豫星捡起被截断的那部分,拿到手中细看:触感粗糙 ,呈红褐色,末端还用粉色绳结系得紧紧的,正是那些垂下的榕树气根!
眼见豫星成功制住这条疑似人为编织的树辫,姬煦依旧皱着眉头,视线越过三位没有半点察觉到异常的研究员,飘向学生们歇息的地方。语气玩味:
“小星,去那看看是哪位好心的小同学不休息,还忙着给榕树编头发。”
豫星心中一凛,小跑前去。他控制住脚步轻重,再三考虑后决定先不出声。
大部分睡袋都按照一定的间距排放,只有一个袋子的主人在睡梦中偏离了轨道,栏在正中央。脸挤在石头上,压出一圈圈的肉纹,口水从嘴角咧开的小口流下。
分配的个人专属小球绕着陆平的头飞旋,豫星止住想要踹醒这小子的念头,转而用手推了推他那死沉的身体。
没有反应,尽管那几推用了八成的力,最后一下甚至将陆平碾过碎石翻了个面。睡得这么香?
哪怕没有半点实践经验可言,在此情此景下也决不可能的。
豫星暗道不好,动手拉开睡袋,一阵芳香萦绕开来,引来其它几人的侧目。豫星率先屏住呼吸,姬煦闻询而来,途中飞快对艾尔文打个手势,戴上了防毒面罩。
透过镜片,姬煦注目细观:少年埋在睡袋里的躯体被棕色气根盘绕,在其上还有几根细茎,乘载着几朵淡黄小花,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他一个箭步上前,把手中另一个面罩扔给已经开始昏沉地豫星,同时一把抓住陆平衣领,将他摁在原地。
陆平仍是那幅紧闭双眼睡死了的样子,身子却怪异扭动似要起身!茎花附着在他胸口,张扬地吐露花蕊,散发更多气体。
姬煦面色凝重,历声喝道:“被异种寄生的表现,有枪的用麻醉弹,没有的过来制住他!”说罢抬腿下压,空出一只手去取固定在腰后的特制手枪。岂料在体格上略有不足,被暴起的陆平一顶,瞬时被掀翻在地,险些撞上一块岩石的锋利棱角!
冷风在空旷的地洞中回荡,身后的“咚咚”声响不觉于耳。多个激烈挣扎的睡袋拌住了过来支援的另三位研究员。中招的学生该是不少。
姬煦就地一滚,拨枪对准正欲挣脱睡袋的陆平。
没有被完全同化,依照联盟的人道主义要求,不可对其使用致命的手段。
听不到豫星那边的回应,姬煦彻底沉下了脸。
偏偏这时一路尾随姬煦的黑色铁球飞跃至他面前。看似在记录每一个出采的视角,实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警告。它挡在二人之间,扰乱姬煦的射击。
可子弹仍是精准的命中陆平眉心和肩头。不过本应在几秒内发挥作用的麻醉剂没有起到效果。陆平低吼出声,鼻端吸气,一步步逼近姬煦所在的方向。
“陆同学真是天赋异禀,只加大一点剂量怕是不够。”姬煦对着镜头后的人挑眉笑道。
接着认真保证:“没人会舍弃有望在异变中存活的同伴,我也一样。”话虽这么说,枪口却直直指向陆平膝盖的关节处。
扣动扳机时他又道:“再说我和老陆什么关系啊,出发前许诺一定把会他儿子全须全尾的带回去。放心放心,就算碎成片也会给你拼个整的。”
枪声接连响起,陆平灰色战斗服下洇出血色,他左摇右晃,拼尽全力向前跃起,之后成功降落在土包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陆平用手在松软的泥土间扑腾,却只能往更深处陷。
姬煦急于看看其他人怎样了,没功夫再与他纠缠。为异种特制的弹药对陆平没用,说明寄生学生们的母体并不简单。
环顾一周,姬煦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还保持着站立,伏地的人影与深色睡袋在微弱亮光下挤作一团,难以分辨。肢体撞地的声响四起,参杂着树干移动的磨擦声,荧荧红点聚合在一处。
他苦着脸,点击终端给支援的队员发出求助信号:速来!我方战力仅剩一位的弱小的文职人员和若干睡袋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