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胜雪，剑光如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道韵。

记衍看得有些出神，笔下的字不知不觉写歪了几个。

“专心。”

谢临清的声音隔空传来，吓了他一跳，连忙低头，不敢再分心。

抄完心法，已是午后。记衍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正准备休息片刻，谢临清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卷阵法图。

“今日学这个。”

记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阵纹，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于阵法一道实在没什么天赋。

谢临清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在他身边坐下，将阵法图铺开，耐心讲解起来。

他的声音清冷，但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记衍起初还有些抗拒，渐渐也被吸引了进去。

“这里，灵力点为何要如此布置？”记衍指着一处不解的地方。

谢临清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记衍皱眉思索片刻，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谢临清听完，微微颔首：“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随后指出了记衍想法的疏漏之处，并解释了正确的原理。

记衍恍然大悟，看向谢临清的眼神不由带上了几分钦佩。

“师尊，您懂得真多。”

谢临清神色不变：“活得久了，自然见得多了。”

记衍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忽然想起那个关于“空巢老人”的念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笑什么？”谢临清抬眼看他。

“没什么。”记衍连忙收敛笑意，故作严肃地指着另一处阵纹，“师尊，那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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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今天的功课总算全部结束。

记衍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比跟人打一架还累。但奇怪的是，这种充实的疲惫感，并不让人讨厌。

晚膳后，记衍坐在院中的石阶上，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被夜幕吞噬。

清虚山的夜空格外清澈，繁星点点，如同碎钻洒落在墨蓝色的绒布上。

谢临清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个温热的玉瓶。

“这是什么？”记衍接过，发现里面是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灵液。

“泡手用的。”谢临清淡淡道，“今日练剑久了，睡前泡一泡，明日不会酸痛。”

记衍愣了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师尊。”他低声道，将玉瓶小心收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石阶上，谁也没有再说话。夜风拂过，带来远处雪梅的清香。

记衍偷偷侧头，看向身边的谢临清。月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柔和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冷硬。

这一刻，记衍忽然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虽然师尊严厉了些，功课多了些，但……

他摸了摸怀中温热的玉瓶，又想起早上那块桂花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但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远比一个人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要好得多。

他甚至开始觉得，或许留在这清虚山，做谢临清的弟子，并不是一件坏事。

要是就这样一直下去就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