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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日出日落(11)(1 / 2)

 第27章 日出日落(11) 四狗却反唇相讥:“你勿瞎狗乱咬好人,你凭乜个说是我?!”

“那天你们禾埔姿娘混在这里跳不三不四的舞,我说你你不高兴,你还不是想报复?除了你,量别人也不敢碰我村长一根汗毛!”

巧娇那清秀的眼睛此刻在儿子和村长之间来回睃巡,她又气又急,却无法插话。

四狗说:“村长你可别血口喷人!你说是我干的,你有乜证据?!”

“证据?好说!你要是不承认,我告到乡政府和镇派出所去。”

四狗冷笑一声:“哼!有本事你去告呵?告诉你,乡长和书记都是我爹的朋友,镇派出所所长前几天刚在我家吃过饭。你要是找不出证据来,我……我反过来告你个诬陷罪!”

石破天惊!四狗的这番话,一下把村长噎住了。村长怔了半天,混浊的眼珠子翻了又翻,稀疏的山羊胡颤了又颤,竟说不出话来。村长像一头斗气的牛涨红着脸,用那充满血丝的眼珠死盯眼前这位比自己小了整整三轮岁的村民四狗,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那……那我上县里告你,告你们全家!”

四狗却仍冷笑:“行呵,有本事你尽管去告!”

村长无限愤怒地瞪四狗,又瞪四狗的母亲巧娇,没再吱声。村长扭曲着他那张黝黑干瘦的脸,无限痛苦地转别处去了。

村长的身后,四狗那胖乎乎的脸得意地笑着。四狗的母亲巧娇一时却惊诧得不知所措。

村长气咻咻地走着。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卡了一团痰,吞吞不下、吐吐不出,憋得他脖粗脸红,又闷又恨。四狗那副无法无天的脸相此刻像一只令人讨厌的绿头苍蝇一样在村长的眼前张牙舞爪,捣捣不着,赶赶不走。一想起四狗和他那杂种父亲吴初发,村长就恨得牙痒痒。吴初发发迹之后,村长虽不服气,却还是不得不主动接近他。村长希望吴初发能把自己四个儿子中的至少一个带到外面去跟着发财,可吴初发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吴初发每次总是叼着烟,乜斜着眼神气活现地说:“看情况吧,有机会哪能忘了村长你呵?”话题便到此为止。吴初发显然对文革遭受的批斗耿耿于怀,借机报复村长。要说,村长毕竟是一村之长,吴初发是村长管辖下的村民。可吴初发这个村民因为是全村首富便成了特殊村民,乡长、乡党委书记乃至镇里的许多头头脑脑便都自然而然地成了他吴初发家里的常客。村长的那些上司时常来了之后只奔吴初发家而根本不去理村长,村长似乎都被他们遗忘了,除非上头又要下达什么指示或者又要向村民增收什么税款,否则是不会来找他这位村长的。村长于是与吴初发日益势不两立,当然主要是内心上与吴初发势不两立,表面上他与吴初发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村长却时时刻刻想找吴初发的茬儿。这回村长找到一点茬儿了,还不是真找、只不过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不三不四的舞而说了说那个在村长看来乳臭未干的四狗,没想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村长里里外外浑身上下火辣辣气咻咻地在村里的巷子走着,一抬眼却瞥见了六弟的家门,六弟的母亲此刻正在打扫自己的家门。村长眼一亮,那憋在心里的火气像忽然间找到了出口一样腾腾地往上蹿,他想自己的番薯藤遭了殃说到底是四狗、六弟、五牛、七猪、四花和大妹跳舞引起的,自己堂堂一村之长,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村长于是气咻咻蹿上前去,冲六弟的母亲嚷:“喂,叫你家那杂种六弟出来!”

六弟的母亲被吓了一跳,她见是村长,脸机械地笑:“是村长您哪,有事么?”

“少废话,叫你家杂种六弟出来!”村长板着脸说。

“六弟?他……他不知上哪块去了,我……我这就去叫。”六弟的母亲慌慌地说,便要去找六弟。

村长却忽然喝住她:“算啦,你甭去找!跟你直说吧,你家杂种六弟跟五牛、七猪、四花和大妹在四狗家跳不三不四的舞,不服我管,几个人合伙把我家番薯藤放断了,每人罚款五十元,你拿钱来吧!”

六弟的母亲一下傻了。

六弟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哭丧着脸说:“村长呵我……我可无去过你的番薯田,我……我岂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呀!”六弟被吓丢了魂,脸煞白煞白,眼眶已涌出泪水。

村长喝道:“少废话,五十元罚定了,无让派出所来抓人就算便宜了你们!”

六弟的母亲哭丧着脸:“村长您行行好吧,我家六弟哪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呐?再说罚五十元也太多了吧?我……我上哪块去找五十元呐?!”

村长眼珠一翻,喝道:“再说我罚你一百元!我限你们明天把五十元缴到我手里,一分也不能少,不然我让派出所抓人!”

六弟的母亲霎时像被抽去了筋骨,差点瘫倒在地。六弟惊恐万分地搀住了母亲。

村长冷冷地瞟他们一眼,转别处去了。村长又先后找到了五牛、七猪和四花的家,以同样的方式下达了罚款的指令。村长的指令对上述这些普通村民来说就像天外飞来的横祸,你想躲也躲不了。

村长来到大妹家罚款的时候已是黄昏,那时候吴钦文刚刚从东园油漆归来,吴钦文一听村长要来罚款,本就粗糙的脸霎时黑得像口锅。他一下喝住正在洗锅的大女儿:

“大妹呵,看你闯下的祸!你说清楚咋么回事?”

大妹那红润的苹果脸大惊失色:“村长你可别冤枉好人,你看我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吗?”

村长一扭脸吼:“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事是由你们跳不三不四的舞引起的,我不罚你们罚谁?”

大妹气煞了脸:“凭什么说是我,你有证据吗?何况跳舞的事跟我无关,我只是看。”

大妹的父亲吴钦文也耐着性子争辩:“村长呵,俗话说鬼有鬼道贼有贼相,我家大妹还是个姿娘仔,长着个蚊子胆,说上天她也不会去放断你家的番薯藤呐!”

“说上天这款我罚定了!”村长吼道,“你嫌我罚你罚少了是不是?你女儿好人呵?他们禾埔姿娘一块鬼混扰乱社会治安,你不想挨罚我就让镇派出所抓人!”

吴钦文怔住了。吴钦文一听“派出所”三个字便浑身发怵,似乎患了恐惧怔。此刻他心头辣辣地窝着火,却又不敢发泄。

大妹反倒不怕,大妹气咻咻地蹿上前冲村长嚷:“村长你勿吓唬人,与我无关的事你抓我也不怕——”大妹还未说完,圆圆的苹果脸却冷不丁“啪”地挨了一巴掌,那巴掌打得她一个趔趄,眼冒金星、满脑子嗡嗡作响。等站稳了,大妹怒不可遏地睁大眼睛,霎时惊呆了——她发现打她的竟是自己的爹!

爹也惊呆了。爹那只举起的掌停在半空,半天收不回来。爹涨红着脸又气又悔:“都是你闯的祸,谁让你去四狗家看他跳那死人舞呵!”

大妹捂着脸,艰难地忍住泪,只感到心头一阵苦涩。她鼓着乌溜溜的双眸久久地盯爹,那眼睛透着愤怒、震惊、哀怨与绝望。

村长站在一旁恶狠狠说:“我限你们明天把五十元罚款交到我手里!”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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