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萤火虫》 夏日的故乡时常停电，每次停电又选在傍晚。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因为看不了电视、吹不得电风扇，夜晚无所消遣，只得一个个出了门，径往院外一条小河边乘凉去。他们人手一把蒲扇，或闲嗑瓜子、或聚众聊天、或嬉戏打闹、或暗送秋波，老人有老人的消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乐子。借着月光，一渠河水泛着静默的粼光。

沿着河堤长着一排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树，这些树中枝最繁、叶最茂者，当属桥边一颗老槐。月色洒落老槐枝叶间，如同将军甲胃上银片的折光。这颗树魁梧、挺拔，随着夜风起，枝头簌簌地落下淡黄色的花来。在故乡失去了灯光的夜晚里，老槐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挣扎的影子一般，在虚无黑夜里，最实在、最有生机。

漫天繁星，每一颗都与人们隔着生命无法超越的距离，有人或想到这一点，眼随着星辰游离，被拉进了银河里，便缄口不言，轻轻叹息。又有人想到那颗老槐，隔着与人不同的时间维度，只看人生百年，在它不过须弥，恍如烟飘云过，也是叹息不已。更多人却并不在意，只是惬意的享受夏夜解暑的凉快。

不知是谁看见了老槐上的萤火虫，有才情的人说：“这小虫子点破了黑夜。”又有人说：“我听过一个关于萤火虫来历的故事：说是从前有一个像天神般英俊的男子为周围姑娘们所迷恋。他的情敌们嫉恨之下对他痛下杀手。在一个傍晚男子路过森林时，情敌们突然袭击，用匕首将他刺死，情敌们对他恨之入骨，刺了整整十一刀。然而令情敌们魂飞胆丧的是，这位男子的尸体突然化作一种发光的小虫，虫子的尾部正好有十一个发光的小点。”人们听了这个故事，嘻嘻笑笑，不以为然。

一个孩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手里还捧着一只萤火虫。她的母亲连忙安慰，并且责怪刚刚讲故事的人吓到了孩子。那孩子努力摇头，却道：“星星不见了。”原来他看见天上星辰，又见老槐上飞舞的光点，以为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树上，于是用手捉住一只，拨开拇指一看，却不见了星星，只有一只尾巴上亮光的小虫。便气恼这只小虫吞食了他的星星。

众人哄然大笑，见夜深了，于是各自散去回家。讲故事的人留到最后，望了望老槐下飞舞的萤火虫，那些萤火虫不受外界干扰，只顾不停的飞啊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