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笑笑,说:“没事儿。”
今天,阿侯诗薇似乎并不在状态,把自己选的几支曲子唱完,自己都很失望地仰在沙发上,表情淡漠而忧伤。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把她第一次来包间唱的《不要怕》放起来。
她很惊讶。我示意她试试。
她深情一唱,有些悠悠的感觉了。唱完让我又切了几首她喜欢的歌,整个人精神就好了很多。
她停下来喝水,说:“你很有心,把这首《不要怕》记住了?”
我笑笑,我说,“其实我记住的还不止这个,我记得我们以前见过!”
她很惊讶:“见过吗?”
我说:“邛海环境保护大使……”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是噢,我们在街上发传单。我朋友后来还说你像明星!”
我笑笑,明知故问:“你以前在西昌生活得久吗”?
“不啊,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原因,我中学时才到这里来的,还在这儿一所学校插过一年学。后来又在成都读的高中和大学。”
“噢?”我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是民族大学?初中是哪所学校呢?”
“不是民大,读的师范大学。中学嘛,好像是西宁中学?”
“嗯,对,我记得学校外有个桃园,就是那儿?难道你也是?”
“不,不,不是。不过我有同学在那儿上过学。”
“很好的一所学校,那学校的同学老师都很单纯,对我非常不错。”
她把脸支在膝盖上,天真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我就真心有些悔恨了,我干吗明知故问?我居心何在?我甚至有些慌张,为什么要向她隐瞒?
人生何处不相逢,但相逢何必曾相识。想当年我们空间上一前一后,心理上一个暗屌一个女神,如今我端茶送水、失意失业,而白富美的她即将站上人生最辉煌的巅峰时刻,我们不在同一个平台,不在同一个频道。可是明天,明天又会怎样?
这次她走的时候,很认真地说:“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明天再见到你!”
后面几天,我会特意在桌上给她要一盆开心果。她休息的时候,就又打开了话匣子,给我摆她的教练,一个师专的声乐老师多么顽固不化的故事,后来又讲选美的时候听到一些钩心斗角的事情。我们一起度过了好几个开心的下午。
阿侯诗薇最后一次来练歌的时候,似乎有些早。来的时候又是一个人。满脸疲惫、满是忧郁,我起来想去给她点歌,她示意我先不唱,放放原音就好。
我说:“你今天不舒服?”
“没有,就是觉得头脑发涨,压力大,疲惫,焦虑……”
“是不是选美前综合征?”
她笑笑,说:“也许吧。”
我说:“这跟考试是一样,也有考前综合征。”
她说:“你还读过书啊!”
我笑笑,觉得自己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不要看得太重,尽人力,听天命!”
“对,尽人力,听天命。谢谢!”
她走的时候,我把她送到门外,她似乎又觉得很有歉意:“谢谢,今天跟你聊天很开心。”她伸出手来跟我握手,她的手白嫩细腻光滑,我竟然不好意思伸出自己的爪子去握。
我看她的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于是我抬头看着远处的天边,一会儿,认真地问道:“你看得到那颗星星吗?”
这时还是正午时分,她诧异地看着我眼睛看着的地方,茫然地答道:“什么星星?现在是中午,看不到啊!”
我镇定而冷静地说道:“就是那颗星星,它永远高挂在天边,不分日夜,一直为了你我而闪烁,那是属于你和我的希望之星;只要它存在一天,你的梦想就永远不会破灭……”
她伫立在门口,很像韩剧里那些高贵的女主角,微抬起的脸似乎在等待那颗星星降临到她的脸颊上。她睫毛很长很密,颧骨微微突起,显得极是不屈不挠。
伫立许久,她回过神来,再说了一声谢谢,钻进门外停的一辆车走了。
我目送她离去,心想或许自己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寻找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