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阴暗,暴雨前夕吹起的风带走热浪。
林希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手里捧着语文书预习,时不时低头看会书,抬头留意公交车。
一阵狂风肆意地刮起,手里的书本哗啦啦翻页声,伴随吹落数片落叶。
林嘉一单肩背着书包,见她等车还不忘学习:“你每次提起语文眼睛都会发光,知道你偏爱语文,但能不能分一点给物理?”
分一点给物理?分配给每科的时间她一向很均匀。
并没有因为热爱语文,而放弃低分的学科,毕竟这样的亏吃过一次就够。
初一时,她跟不上数学,老师说听不懂就直说。她如实说了,但每节课都有问不完的问题,下课也不放过老师,数学老师没了耐心,给她判下扰乱课堂的罪名。
那阵子她讨厌数学老师,连带着讨厌数学。然而带来的后果是初一数学差得一塌糊涂。
林希皱眉,思考该怎么回他,沉默许久:“因为语文对于我来说,是最擅长的学科......你回家不是走那边吗?”
林嘉一攥着书包肩带,垂眸扫过飘落到鞋面上的树叶,才重新看向她:“不急,我看着你上车再走。”
其实,初中再次遇到林希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另一个人。
他想问的是,如今能不能分一点目光在我身上。
林希笑着放下书,望向不远处快要进站的公交车,朝他挥挥手:“谢谢啦,明天分你一些时间教我物理。”
她跨一大步上车刷卡,转过身眨眨眼睛,轻轻一笑继续挥手,“明天见”三个字隔着玻璃车门间间断断的传出。
女孩笑起来的眼睛像弯月,他眼眸一弯,心跟着跳动。
小区路灯七点准时亮灯,笼罩在墨色中的居民楼阳台灯光一盏盏亮起。
林希掏出钥匙,楼道间感应灯亮起没几秒又熄灭,她用力一跺脚,灯又亮了。
她快速用钥匙开门,玄关前的小灯照亮一小块地方,走进昏暗的屋里。
爸妈还没回来,她卸下身上所有的东西,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将阳台上被风吹乱并拢在一起的衣服收进屋内,抱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澡。
浴室门咔哒打开后,水蒸气消散在四周,林希擦着湿哒哒的头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受台风影响,我省多地有暴雨局部大暴雨,并伴有6到7级大风。”
林希走到饭桌,夹了一些菜到碗里,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发丝上的水珠湿透半肩衣领。
爸妈不在家的日子很自由,但也过于自由了些,林希扒拉碗里剩下的几口饭菜,迅速收拾完进入学习状态。
她关上房门,仍由客厅电视机在播放晚间剧,翻开林嘉一御赐笔记本,手上的笔旋转跌落。
跟着笔记本上红色笔标注的注释、解析思路,她静静地学了进去,好像这笔记本根本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半小时后,房门被妈妈轻声敲响,见没人回应试探性地打开一点门缝探了进来,见到林希合上书本,她推开门端了杯牛奶。
“希希,不要学太晚,喝了牛奶早点睡。”
“知道了,妈,还差最后一题。”
“高中学习还适应吗?”
林希抬头看了妈妈,其实过得并不好,初中是伐木材堆资源,高中则要拼劲全力搭桥梁,她勉强地挤出笑容:“挺好的,还交了新朋友,他物理很厉害。”
“好,学习上有什么困难记得随时跟妈说。”
她知道爸妈文化水平不高,但只要她想要、想学的,妈妈都会无条件支持自己。
妈妈温柔地抚摸她凌乱蓬松的头发,指腹来回摩挲,头发半干发尾打结。
“头发没干不能马上睡。”于是拿起挂在一旁的吹风机,握着一侧发丝吹。
等吹风机余温残留在头皮上久久不能消散,妈妈才确定头发干了,吹风机轰隆的声音停止,林希拨开吹乱的刘海,妈妈笑吟吟的脸撞进心里。
她双手一张抱住妈妈圆润的肩膀,撒娇道:“妈!”
“哎哟,今天怎么回事,这么粘人。”
“没,就是想你了。”
“哎哟,怎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呢。”
白天的糗事,难以适应的高中生活和刷不完的题,在面对家人的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得到了安抚。
遇到大风大雨天气预报反倒是精准不少,凌晨便下起倾盆大雨,直到早上出门上学,雨依旧未停。
林希收起雨伞,挤进早高峰的公交车,掏出口袋里的塑料袋将雨伞捆好放入。
车内发霉的味道混着排出的尾气,人们呼吸出来的二氧化碳形成雾气模糊了车窗,后侧方站着同校的学生手里攥紧雨伞紧挨着林希,校裤湿透冰冷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哆嗦。
“林希,早啊!”
梁阳珅从车厢后挤到中间,穿过她和男生的中间,抓住椅背把手,那男生看了她一眼惊讶地挪了脚,换了另一只手拿雨伞。
上车到现在,跟她同校的其他人抬头看了她几眼迅速地低头,有几个更明显点的对着手机窃窃私语。
林希绷紧的身体一下放松,摸了摸裤腿,还好只是口袋那一块湿了:“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