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牛肉拉面,他们便分道扬镳,程澈突然想起了他们以前的一些事情。
那时他们还很年轻。
程澈蹲在玄关擦鞋时,后颈的腺体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麻意——不是易感期的灼痛,是像被雪松味的风扫过,混着点雨气,从门缝里钻进来。
他抬头,就见周渡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沾着湿痕,发梢滴着水,手里还攥着把没来得及收的黑胶伞。Alpha的信息素裹着雨天特有的凉,慢慢漫进客厅,精准地缠上程澈身上那股刚泡好的白桃乌龙味。
“怎么不撑伞?”程澈起身,把擦鞋布往茶几上一放,顺手递过干毛巾。他指尖碰到周渡的手腕,凉得像刚从雨里捞出来,“明知今天有暴雨,还不提前让人来接。”
周渡没接毛巾,反而伸手碰了碰他颈侧的抑制贴——边缘有点卷,是早上出门时周渡帮他贴的。“刚去了趟老宅,”他声音比雨声还低,雪松味里掺了点慌,“你妈……找我了。”
程澈捏着毛巾的手顿了顿。茶桌上的白桃乌龙还冒着热气,茶香混着信息素,突然变得滞闷。他知道母亲的态度,从他分化成Omega那天起,就没松口过让他和“门不当户不对”的周渡来往。
“她说什么了?”程澈低头,盯着鞋尖上的水痕,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什么。
周渡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摸出张纸,放在茶几上——是份股权转让书,程氏集团的logo印在最上面,签名栏里,周渡的名字签得潦草。“她说,”周渡的喉结滚了滚,雪松味突然冷了些,“要么签了这个,滚出程家视线,要么……你会被送去国外,这辈子都见不到。”
程澈的呼吸猛地顿住,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烫,白桃乌龙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地往外涌,混着周渡的雪松味,缠成一团乱麻。他抬头看周渡,这人的眼眶红了,却还在扯着嘴角笑:“其实也挺好,我本来就是靠着程家才……”
“不是的。”程澈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尖抖得厉害,“周渡,你明明说过,等我毕业就……”
“那是骗你的。”周渡打断他,用力抽回手,转身往门口走。黑胶伞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像道疤,“程澈,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不过是图程家的资源。现在目的达到了,没必要再演下去。”
门“砰”地关上,把雨声和雪松味都关在了外面。程澈蹲在地上,盯着茶几上那杯凉透的茶,眼泪砸在股权转让书的签名栏上,晕开一小片墨渍。茶桌上还留着周渡早上吃早餐时沾的茶渍,像个没说完的承诺,被这场暴雨,淋得没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