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人才是真的没心没肺。
吃完午饭,结束完下午的训练,终于等到一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但仅限在宿舍楼下的指定区域。
许谦临刚想回宿舍整理行李,就被李教官叫去帮忙搬训练器材,等忙完回到宿舍,离熄灯只剩十分钟。他简单洗漱完,刚躺到硬板床上,就听见宿舍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谁啊?”下铺的同学压低声音问。
门外传来路秋霁用气声发出的“嘘”声:“是世界上最帅的人。”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许谦临黑着脸下床,轻轻拉开一条门缝。路秋霁像只偷溜的猫,飞快地挤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两包饼干:“我趁我们教官查寝前溜过来的,就十分钟,给你带了零食。”
“你不怕被抓?”许谦临接过饼干,把他拉到宿舍角落的阴影里。
虽然他不理解,就十分钟而已,为什么害专门过来给自己塞零食。
“怕什么,我都摸清规律了,他们教官查寝只看床位在不在,不细看。”路秋霁得意地挑眉,刚想再说什么,走廊里突然传来教官的脚步声,两人瞬间噤声。
等脚步声走远,路秋霁才压低声音抱怨:“这破基地也太严了,白天想跟你说句话都难,也就晚上能偷偷溜过来。”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训练的趣事,比如一班有个同学顺拐顺到同手同脚,被全连笑了一下午;又说看到许既白在4连的队伍里,正被他同桌拽着练队列,那同桌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管起人来还挺有一套。
许谦临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路秋霁单方面输出。
他一直觉得路秋霁很有讲单口相声的天赋。
“我得走了!”路秋霁慌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明天晚上我还来,给你带巧克力!”说完就飞快地溜了出去,只留下许谦临手里攥着两包饼干。
第二天的训练更累,上午是“匍匐前进”,操场的沙地里满是小石子,爬完一趟,膝盖和手肘都磨红了,同学们都苦不堪言。
该说不说,宁山一中也是真会找训练基地啊,过着学校的苦日子还嫌不够,非得找来这么个基地。
傍晚训练结束后,许谦临刚回到宿舍,就看到路秋霁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许同学,可爱的我又来啦!”他手里果然攥着一块巧克力。
紧接着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传到许谦临耳边。
许谦临接过巧克力,轻轻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又被路秋霁拉着听他扯家长里短。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教官的吼声:“哪个连队的!熄灯后还在外面晃!”
路秋霁脸有点发黑,低声暗骂,但也只能自认倒霉。
许谦临和路秋霁瞬间闭嘴,屏住呼吸。过了几秒,就听见一个同学的声音轻轻传来:“报告教官,我是7连的张雨桐,帮同学找落在训练场的东西,马上回去。”
“赶紧回去!下次熄灯前必须归队!”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宿舍里恢复了安静。路秋霁吐了吐舌头:“还好不是来抓我们的,下次我得早点走。”
许谦临说道:“那也应该是抓你,我可没串寝。更没有在熄灯后走出宿舍乱晃。”
接下来的几天,路秋霁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溜到3连宿舍找许谦临,有时带点零食,有时只是聊几句白天的趣事,每次都卡着查寝的点溜回去,从没被抓到过。
直到军训第五天晚上,路秋霁又溜过来时,手里多了个小本子:“许同学,明天晚上有篝火晚会!我从我们班文艺委员那里偷看到的日程表,说是各班可以出节目,我们一起去看啊?”
“能随便串班?”许谦临挑眉。
“当然不能,但我有办法!”路秋霁拍了拍胸脯,神秘兮兮地说,“我已经跟我们教官申请当晚会的志愿者,到时候可以在各个连队之间转,可以随便找你弟!”
许谦临心想许既白有什么好找的,他其实不想见到这个惹事精,每次一听见他开口叫哥准是又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许谦临接过路秋霁手里的本子,问道:“篝火晚会几点开始?”
“晚上七点!我到时候来叫你!”路秋霁眼睛发亮,又聊了几句,才趁着查寝的间隙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彻底安静下来,许谦临躺在床上,他翻了个身,看向窗外的月亮,缓缓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