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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慈村(二)(1 / 2)

 许谦临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炸裂了,一直嗡嗡响,耳膜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住那般。

许既白他们也都不好受,纷纷抱头蹲地,企图减轻钟声带来的不适感。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嗡鸣才终于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鸣叫。

许谦临再次向槐树那边望去,树上挂着的红色飘带随风而扬,雾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众多被点亮的火炬,以及整齐的脚步声,火光映在许谦临的眼中,他看清了铜钟旁的人影,约莫有七八个人。

槐树下是八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他们手里捧着陶碗,碗沿沾着黑灰,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像动物的血。

“是不是不太对……他们看不见我们吗?”许既白小声问道。

路秋霁难得认真起来:“嗯,而且我们似乎感受不到风的流动。”

向芸问道:“他们……是在祭祀吧?”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一声哀嚎。

只见眼前不远处的空地上,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青铜炉,炉内窜着红色火苗,刚才那八人中走出三个,此刻正围着铜炉站着,手里攥着粗麻绳,绳尾拴着头肥猪。

那猪被吓得嗷嗷叫,四蹄乱蹬,却被死死拽着往炉口拖。猪的鬃毛蹭过炉壁的火光,瞬间燎出焦味,凄厉的叫声混着柴火的噼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撞得人耳膜发疼。

火烧的正旺,再一望去,祭台上有个穿暗纹长袍老头,他虔诚地吟诵着众人听不懂的言语,像生锈的锯子在磨耳朵。

“还真见鬼了……”向芸的声音发颤,“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忽地,祭台上那暗纹长袍的老者吟诵声戛然而止。

他浑浊的目光,此刻却锐利无比,如同两把冰冷的利刃,猛地甩向了众人的方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原本忙碌、喧闹的村民们动作齐齐一顿,所有人都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他们……看见我们了?”田时桠想跑路,但脚步却不自觉的停滞于此。

“并没有。”许谦临答道。

众人再顺着那鼎铜钟处望去,只见村民们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头向他们看去,但脚步却纹丝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继续进行祭祀。

老者手捧搪瓷碗,先前搪瓷碗盛着的暗红色液体向天空的方向撒去,落地溅起一滩红色的痕渍,即使相隔甚远,许谦临也隐约能闻到一股腥味。

远处嘈杂,近处沉寂,阴森的夜里,众人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旧村落……”许既白说。

“……他们真的在祭祀。”田时桠紧绷着脸,无意识地拽住自己的衣角,“但是,这是活祭……”

“秦汉之后多为死祭,且禁止人殉,多以牛羊猪为主。但在先秦时活祭尤为盛行。”许谦临面无表情解释道,“譬如商朝时期,贵族们为追求神灵庇佑,通常会举行各种祭祀活动,而‘人’则是最高规格的祭品,有时祭祀规模多达数千人。祭祀的对象多为平民或奴隶,也有少数会献祭贵族。商纣王帝辛在牧野之战中无力回天,甚至自焚,献祭自己试图拯救商朝。”

“哥,你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段话的,我都快被吓死了……”一旁的许既白抓紧路秋霁的胳膊,瑟瑟发抖地说。

向芸凑近至许谦临身旁,小声问道:“好残忍啊……同桌,你从哪知道的这些?”

“李砚的《翦商》,感兴趣的话可以回去看看。”许谦临说。

“……不用了。”向芸无奈扶额。

路秋霁对着先前许谦临说的话补充道:“我也隐约了解一些……虽然在此之后的活祭多被废黜,但依旧有少数地方会进行人殉,最近的时间可追溯至上个世纪……”

田时桠忍不住猛捶自己大腿,打断路秋霁说话:“别说了!现在先搞清楚我们的情况,总不能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吧?”

许谦临打探四周,他的目光扫过祭台旁的木桩,冷静分析:“这个村子看起来是孤立封闭的,依照他们的穿着,可推测大致处于明清时期。”

这也能看出来?许既白心里纳闷道,但他终究还是没插嘴,只是听着他们讨论。

周焱淡淡开口:“依你所说,秦代之后活祭便不再盛行,但此刻他们却直接将活猪扔进铜炉,我猜测他们是在刻意效仿商代的祭祀方式。”

路秋霁托住下巴,斟酌道:“这些兄台们也真是的,猪不拿来吃,居然想着祭祀。”

听完路秋霁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之后,向芸说道:“不如我们分组探索一下这个村子——你们身上都有手机对吧,能用吗?”

向芸话音刚落,许既白就掏出包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却没半点信号,他苦恼道:“现在的手机跟砖头没区别。”

田时桠没好气地说:“来后山的提议不就是你提出来的吗!”

许既白有些心虚,讪然道:“我哪知道后山会变成这鬼地方!太不符合常理了。”

周焱同样拿出手机试了试,见没信号便迅速放回兜里,冷声道:“我们有六个人,两人一组是最合理的分组方式。”

“怎么分?”田时桠环视一圈,问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路秋霁往许谦临身边靠了一步,手臂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意思不言而喻。许既白见状,立马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了许谦临另一边:“我要跟我哥一组!”

“不行!”向芸立刻反对,“三人一组效率不够。”

田时桠摸了摸鼻子,眼神有点飘忽。周焱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不出情绪。

许谦临叹了口气,把许既白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你跟向芸一组。”

“为什么?!”许既白哀嚎。

“你以前好歹还是田径队的,向芸有见识你有力气,这样搭配挺好的。”许谦临说。

许既白垂头丧气:“行吧……”他转身看向向芸,欠揍地说道:“向芸啊向芸,叫我声白哥,保你在村子里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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