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看着对面坐着吃饭斯斯文文的徐景至，吃饭吃得香，看的她心里更是满意：“小徐啊，你工作忙吗，做什么工作的呀，我这还让你抽空来吃顿饭没耽误你工作吧？”

徐景至听见叶母问他，把饭嚼几下快速咽下去，才说：“我是在和安集团做管理工作的，伯母你放心，真没耽误我工作。”

“不耽误就好，那你有女朋友吗？”虽然知道多半没有，但叶母还是想着问一问。

“……我还没女朋友。”徐景至顿了顿，余光注意着叶南希。

“唉，我们希希也没谈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谈着还瞒我们不告诉我，之前叫她去相亲也不去，说什么不想结婚，我是觉得结不结婚没什么，总得有个人陪着吧，她一个人在云清我们也没法一直陪着她……”

徐景至坐着认真倾听，听见提起叶南希下意识侧头看向她，正好和她视线对上，对视不过两秒，叶南希先转移视线盯着面前的麻辣猪蹄。

“欸，对了小徐，你家里几口人啊？方便给个地址吗，到时候过年做腊肠阿姨给你寄些来，阿姨做的腊肉腊肠这些可好吃了，希希他们一次能吃小半盘呢，这儿就有，来，尝尝……”说着叶母用公筷夹了两块切的厚薄适中的腊肉放徐景至碗里。

“谢谢伯母，”徐景至抬碗接过，道谢，吃前还不忘回叶母之前的话：“家里就我和爸两人，我待会儿就把地址给伯母。”

叶母：“好啊，好吃的话我多寄点，小徐，方便问下你母亲……”

叶南希早在叶母问到家里几口人时在桌子下踢了踢叶母的拖鞋，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哪只两人还有来有回的，这次直接开口：“妈，汤快没了，我去盛点汤。”说完把中间那口陶瓷锅端起，往厨房里走。

忽然被打断，叶母看了看女儿的背影，表情由一开始的疑惑忽然想起来不对，希希刚才反应有点反常，莫不是她问了什么不该的话？

她灿灿一笑，招呼徐景至继续吃饭：“阿姨刚刚有点话多，你快吃，多吃点，阿姨再去盛点饭。”说完她也拿起饭碗走进厨房，就看到站在一大锅汤面前往陶瓷锅里舀汤的叶南希。

她走到旁边电饭锅地方，舀了不到一勺一半的饭量，陶瓷锅里的汤渐渐盛满，叶南希先开口：“妈，你刚刚问那些做什么，查户口啊。”声音很小，只有叶母能听清。

“欸，我刚刚是不说错话了，小徐他……”

“他妈妈难产去世，就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叶南希心知叶母在问什么，状似平静实则尾调有些颤颤。

“……”听到这话，叶母沉默了。她叹了口气，顺手把陶瓷锅端起，“小徐长这么好也不容易。”说完就把陶瓷锅端到外面餐桌上，叶南希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叶母拉下的碗，吐槽：“妈，这锅我来端就行了，你自己的碗自己拿。”

母女俩回到餐桌不过两三分钟，徐景至听见叶南希声音后回头看她。脸红润润的，因为今天还要开车并未喝酒，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吃饭吃热了，没喝酒的人脸热热的倒像喝了酒的叶父一般红，叶南希看着他笑了笑，坐回徐景至旁边的位置上。

正巧听见叶父说什么“猪蹄”，叶南希好奇问讲什么，谁知：

“讲你初中那阵带麻辣猪蹄去学校和室友一起吃这事。”叶父说着，脸上的笑容还没收。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不提还好，这一提叶南希就想起初中那事。

有天爸爸为了给她改善伙食，中午给她带了次家里的饭，里面有麻辣猪蹄。玩的较好的一个室友闻着味儿觉得香，叶南希分了一个给她，吃的高兴，室友说还想再吃一次。

于是，她提前给室友们说下周末晚上带着麻辣猪蹄返校，叮嘱星期天返校前千万别吃多了。她回家给爸爸说这件事时爸爸可高兴了，星期天从早上开始熬猪蹄，一直焖了好几个小时，做了一大锅。叶南希带着满满一袋返校。

谁知，等她高高兴兴把猪蹄带回寝室给室友分享，得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好几位都这样，她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一个人拿着猪蹄啃，后面那个玩的较好的室友看她一个人不说话就在那儿塞，可能觉得不太好，来帮着吃了两三块。

一晚上叶南希硬生生把猪蹄都塞自己肚子里。

等到熄灯了，室友们都上床了，她提着袋子蹲在外面阳台和父亲打电话，左手还捏着猪蹄。听着电话对面父亲问她们喜不喜欢的话，叶南希喉咙忽然哽住，酸涩的难受的，半晌，她才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哭腔，不让其倾泻半分：“她们说很喜欢吃，说爸爸你做的特别好吃。”

听着对面父亲高兴厨艺被认可的话，叶南希眼里蓄满的泪水再挂不住流了下来，她把手机拿远了些，不想让父亲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最后缓了会儿才把手机拿近，说：“爸爸，我要睡觉了，先挂了。”

回忆到这里，叶父到现在都还以为那袋麻辣猪蹄是室友们一起高高兴兴吃完的。想起如今和初中同学根本没多少联系，叶南希笑了，有些感慨。

那时候的自己委屈的不行，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是这件事没什么，而是她已经不再去计较，不再去一直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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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灯光明亮，茶几上的水果每一颗都仔细清洗过，在灯光的照耀下盈盈泛光，电视上播着慢综。

大家吃完饭围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倒像是一家人。

叶南希看着综艺搞笑部分偶尔笑一笑，觉得嘴里缺点东西，拿起一颗葡萄吃，以为是无核，结果一口下去把葡萄籽咬碎一颗，她眉头轻轻皱了皱，去寻桌上的抽纸，目光刚看到那盒纸。

已经有人唰唰抽两张纸，手心向上，靠近她嘴边。

叶南希盯着放着纸巾的那只手，视线移动，定格在身边的徐景至身上，他正偏着身子看她，眼神忽上忽下示意她赶紧吐籽。

她没反应，正犹豫着，忽然注意到父亲身侧母亲探出来的半个身子，她一手撑着大腿，一手还拿着葡萄，一脸揶揄，大概看的认真以致忘了把葡萄放嘴里。

“谢谢你……”

叶南希赶紧把纸巾拿到自己手里，把葡萄籽吐出来，纸巾攥在手里团成一团，另一只空着的手拉着徐景至胳膊站起身：“爸妈，很晚了，人家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先送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