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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福晋咸鱼,但开团就跟 > 闪电小马

闪电小马(2 / 2)

他未再强求,只轻轻颔首:“便依你。” 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让渡出一部分掌控权。不是迫于形势,而是源于信任。

“常顺跟随爷多年,行事稳妥,府中旧例皆熟稔于心,日常事务仍由他协调统领,定期向你汇总便可。福晋便稳坐中军,执掌大局,瞧瞧账本,定定规矩。若事事都需福晋亲力亲为,反倒耗损精神。遇有难决之事或需变通之处,你我二人再一同商议便是。”

二人收拾停当,净手后,便移步院中用膳。

胤祺幼时居于慈宁宫,随来自蒙古的乌库玛嬷(太皇太后)与皇玛嬷用膳。皇玛嬷保留着蒙古习俗,惯饮奶·子茶,注重茶之本味,亦有“午食肉”之习,膳桌上常见手把肉与乳酪,若觉肥腻,便以小米粥中和。

但他启蒙用膳后,苏麻喇姑便开始引入药膳养生之道,饭前必让他饮一碗汤,并秉持“以节为养”的汉家智慧,节制他食用粘甜糕点。他的膳食遂以追求本味、少吃多餐、少糖少盐为主,口味渐趋清淡。

稍长居乾西五所时,膳食清单需上呈皇阿玛御览批复,口味自然紧随圣意。皇阿玛认为汉人一日三膳于养生不利,每餐不可贪多,七分饱即可,故不仅每日两餐以素食为主,且每餐限量,荤食仅限一种(如若食猪肉,便不出现羊或鸡肉),致使他正长身体时,常感饥饿,奶饽饽吃到腻烦。

眼前这道添了红枣枸杞的莲藕汤,他十分熟悉,苏麻喇姑亦常在夏日烹制。他浅尝一口那乳白色的汤汁,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清甜醇厚。若能添些芫荽提味,便更好了。

穆额齐见胤祺饮了一口汤后,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膳桌,便会意,吩咐道:“闻慧,给贝勒爷点上芫荽。”

“是。”闻慧应声,从侍女托着的盘中取过一只小盏,里面盛着切得细碎的芫荽末,“福晋想着有人不喜芫荽之气,不知爷的喜好,便吩咐单独备着。”

在家中时,芫荽亦是单独放置,唯有弟弟与她口味相投,不过那小子大抵是吃货本色,啥也不挑。

胤祺将芫荽撒入汤中,再尝一口,滋味果然迥异。芫荽的辛香恰到好处地化解了肉脂的腻味,只余醇厚回甘,汤味愈发清甜爽口。这一碗饭前的汤羹,竟如久旱逢甘霖,令他这枯木般的胃口,悄然萌发出新芽。

膳毕,但见天高云散,一弯新月如钩。穆额齐提议往花园散步消食。

她并未更换繁复旗装,只让闻敏点了一盏驱蚊提灯,自己提在手中,很自然地牵起胤祺的手,便领头向外走去。

闻慧与闻敏对视一眼,有些无措——这该跟着,还是不跟?

常公公却未理会她二人的眉眼官司,立时默契地远远缀在后面。正院的云嬷嬷见状,也对她们挥了挥手,随即跟上。

胤祺任由她牵着,沐浴着爽快的晚风,感受着园中山水带来的清凉,信步来到三排草堂。

甫一踏入草堂范围,便见一片开阔草坪,随即传来“哒哒”蹄声。两匹皮毛油亮的黑马,正跟在一匹小红马身后悠闲遛弯。

那小红马瞧见胤祺,发出亲昵的轻嘶,摇晃着脑袋踱步过来。它一身枣红长毛,体态圆润,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憨态可掬,很快便凑到穆额齐身边。穆额齐的眼眸倏然亮了起来。

“它的眼睛真漂亮,像孩童般湿漉漉的。”她不禁赞叹,下意识伸手轻抚小红马头顶的鬃毛。小红马亦温顺地低着头往她手心里蹭,毛发软绒绒的触感,配上它身上那股独特的清新草木奶香,直将她的心都萌化了。

小红马仿佛感受到她的喜欢,凑近后扩张着鼻孔,细细嗅着她的气息,仿佛对她的气味很迷恋,闻完气味之后竟发出一声满足般的叹息。

胤祺在一旁难得地解释道:“马儿感到轻松或满足时,便会如此叹息。若是声调高昂的嘶鸣,则是问好之意。” 他顿了顿,看向小红马,“闪电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另外两匹黑马也发出声调略高的嘶鸣,缓缓踱步过来,亲昵地蹭着胤祺的肩膀。

胤祺抚摸着其中一匹额生白色三角斑纹的马,介绍道:“它是追云。”又指向旁边那匹,“它叫追月。这匹小的,便是闪电。”

穆额齐近看方才察觉,它们的毛皮其实很短,是深枣红色,只因远观才似墨黑。每道肌肉线条都反射出健康油亮的光泽,五彩斑斓:“真的宛如珠宝的火彩,令人不得不感叹造化的神奇。”

“再过些时日,圣驾移驻畅春园,我们可往附近的别院小住。那儿有片专门的草场,可供跑马。”

“好极了!到时也让闪电跑跑。它这走起来一扭一扭的,没有闪电的速度,倒有闪电般出其不意的走位呢。”

胤祺闻言,默然片刻:“……”

嗯,画面感很强。

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了饲料间,从砖砌壁龛上的竹篾篮里取了三根胡萝卜递给穆额齐:“你喂喂闪电吧。”

那马儿鼻子灵得很,仿佛嗅出了她方才的调侃,正不满地喷着响鼻呢。

穆额齐握着那掌心大小的胡萝卜,举在闪电头顶,让它嗅得到却吃不着,还故意逗弄般地发出“嘬嘬嘬”的声响。

胤祺见状,再次无言:“……”

闪电瞧着更气了,马尾焦躁地甩动,后蹄甚至开始刨地。

他连忙取过一旁管事捧着的软毛刷,仿效马儿相互梳理的节奏,一下下耐心地为它顺毛,身形恰好隔在穆额齐与略显焦躁的马儿之间。

“你直接喂给它便好。” 实在不必“嘬嘬嘬”。

穆额齐见闪电方才还气鼓鼓如河豚,此刻被梳顺了毛,又恢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终于肯就着她的手慢慢嚼起胡萝卜,心下不由暗笑:啧啧,马儿不大,脾气不小。“更可爱了,猫里猫气的。”

穆额齐看闪电刚刚还像只河豚一样炸毛,现在被梳了几下毛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样子,终于给面子地从她手里慢慢吃起了胡萝卜,心里叹道,啧啧,嗨呀,马小脾气大:“更可爱了,猫里猫气的。”

她挨个喂了胡萝卜。追云性情最是温柔,能让她摸,耳朵触感Q弹。

追月通体深红,却毫不热情,既不让她碰,起初也不吃她喂的食,直至被追云后腿虚踢一下示意,方才低头嚼了起来。

看来,我们“小云朵”才是马群里的首领。

“小云朵是母马吧?”她笑问,指尖轻轻点在追云额间那簇雪白的斑纹上,目光里满是欣赏,“这般沉稳从容,果然是能做主的。”

母马方是马群真正的领导者,决定行止方向。而公马多为护卫与追随者。若公马过分干预,母马常以耳位、头部姿态等身体语言表达不悦。

胤祺自动忽略了她那过于亲昵的称呼,只应道:“嗯。”

闪电是追云的头胎马驹。当年初产,遭遇难产,是他亲自守着,与牧医一同接生的。

听着她对马儿们不吝赞美的软语,胤祺心底泛起一丝奇异的满足。这份满足,远胜于当年亲手为追云接生时的欣慰——仿佛正引领着她,一步步踏入那个只属于他的、静谧而真实的世界。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既能随时护着她不被闪电的小脾气惊扰,又能将她含笑的神情尽收眼底。

然而,当穆额齐的目光再次落回追云身上,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偏爱称赞“小云朵真是又温柔又可靠”时,胤祺执刷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状似随意地挪了一步,恰好隔在了追云与她之间,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它确实温顺。”手中的软毛刷却已转向追云,一下下梳理着它颈侧浓密的鬃毛。

穆额齐总觉得胤祺给追云梳毛的力度和频率,与方才安抚闪电时似乎不太一样——少了几分安抚的轻柔。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她便又被凑过来撒娇的闪电吸引了注意,并未深究那梳毛动作里暗藏的玄机。

胤祺的指尖没入追云温热的皮毛间,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旁人的动静。见她终于将注意力转回闪电身上,他紧绷的唇角才几不可察地松了松,继续以那种过于认真的力道,为追云梳理着毛发,仿佛要将每一寸被她的目光注视过的地方,一点一点清理干净。

喂完食,天色愈发深沉,二人便踏着月色,慢步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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