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清，我相信你说的话。”何述伸手轻轻晃了晃江柚清，“你别担心，我帮你想办法。”

“你相信我！”

江柚清蓦地抬头，眼睛亮亮的闪着光。

“嗯，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江柚清心里高兴，不顾何述劝阻，招呼服务员又上了一打啤酒。

有些事情一个人憋着太难熬，找个信任的朋友分享会把痛苦减半。江柚清肩上负担瞬间轻了不少，一下子又喝了三罐。

贪杯又醉酒，江柚清一醉话开始多了起来。

从小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去火神庙探险，到长大后在大学里的风云事迹，叽里咕噜什么事情都往外掏。

何述很喜欢听她说以前的事情，专注且认真地把江柚清的话一字一字记在心里。

如果说大学时他在福利院意外发现的那幅《提灯女孩》补全了少时记忆里对江柚清失踪那三个月的空白，那么现在从江柚清的话里他彻底拼完了这幅名为江柚清的记忆地图。

结账回家刚过十点，江柚清赖在公园的椅子上不走。

何述把外套脱掉搭在江柚清身上，蹲在她面前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乖，我送你回家。”

“不要回家，要吃排骨。”江柚清摇头拒绝，嘟嘟囔囔地站起身径直朝一个方向走，“我还要看小狗，看小狗。”

酒喝得太多，她头昏的厉害，没走两步衣服掉了，自己也踉踉跄跄往前倒。

就在江柚清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一股力揽住她的腰腹猛地把她拉了回来。后背贴上一片温热，她迷迷糊糊地转身，鼻尖就碰上了一处凸起。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饭馆里她没吃够的红烧排骨，还以为她又变成了小狗。江柚清张嘴吧唧啃了一口，又用牙齿细细研磨，耳边顿时响起一声闷哼。

排骨怎么还会叫？

她松口，疑惑抬头，眼睛瞬间一黑。

何述掌着江柚清的后颈强制把她按在自己的颈窝，缓了好久才低声说了句，“笨蛋。”

凉风四起，卷起一地落叶。

不放心她走路，何述索性直接把江柚清背起来，一步一步往他家的方向走。

“想看小狗。”

“马上就能看到了，它在家里很乖，也很想你。”

“我是小狗。”

“我知道你是它，一直都知道。”

“何述。”

“我在。”

“何述。”

“我在。”

“对不起。”

江柚清前言不搭后语，何述却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说对不起。她在为过往八年没有履行回来的约定而道歉，也在对以前深陷父母漩涡的自己道歉。

江柚清总说他很善良，总想别人不想自己。可真正善良根本不是他，反而是江柚清。而他只是一个可耻的窃取者，利用着她的善良，窃取着她给予的温暖。

良久。

背上女孩呼吸绵长，何述感受着脖颈处喷洒的气息，望向天边圆月轻声开口：“江柚清，我想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