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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闯美本,我来啦!(1 / 1)

 飞机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时,我的手指还紧紧抠着座椅扶手。十六小时的飞行让我的头脑昏沉,但心脏却不合时宜地剧烈跳动着。透过舷窗,纽约州的秋日天空呈现出我从未见过的湛蓝,几缕云丝飘浮其间,像是爷爷毛笔作画时随意勾勒的飞白。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抵达纽约…”机长的广播响起,中英文交替。我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独自离家这么远——星沙到纽约,一万五千公里。

我,袁袁,或者说Yuki,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开始全新的人生章节。

取行李时,我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箱子。母亲特意买了最显眼的橘红色,说是免得我找不到。箱子上贴满了这些年我收集的猫咪贴纸,从Hello Kitty到流浪猫救助中心的公益贴纸,记录着我从小到大对猫的痴迷。父亲笑话我说这箱子活像移动的广告牌,但此刻在异国他乡,这抹熟悉的亮色却让我莫名安心。

陌生的异乡,大学生活的新开始,我有一种站在人生重要节点前的命运感。护照夹层里放着我们全家在星沙中学门口的合影:爷爷执意要亲自题字赠我,父亲难得放下工作露面,母亲笑着却眼角含泪,两个堂妹麦麦和禾禾一左一右做鬼脸。我想起临走前那晚,麦麦趴在我床上说:“袁袁姐,你会不会变成美国人就不回来了?”我揉乱她的头发,没有回答,心里却清楚知道,无论走多远,星沙永远是我的根。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转身看见一位金发女孩,指着我的两个超大行李箱。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着行李转盘发了好一会儿呆。

“谢谢,我可以的。”我用练习过无数次的英语回答,声音比想象中要自信些。

女孩笑了:“你是新生吗?哪个学校的?”

“Vassar College,Anthropology Major(人类学专业)。”

“哇!我是Sarah,大二,也是Vassar College的!校车就在外面,跟我来吧!”

命运第一次向我展示了它的仁慈。去往Poughkeepsie市的路上,我几乎把脸贴在车窗上。沿途的秋色浓烈得不像真实——枫树红得灼眼,银杏黄得灿烂,与星沙温和的秋截然不同。我想起爷爷常说“万物各得其和以生”,此刻这片异乡土地正以它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这句话。

Sarah成了我的第一个美国朋友,指给我看沿途的风景,告诉我哪些教授特别严格,食堂哪天的菜最好吃。我安静地听着,偶尔提问,像一块海绵吸收着关于新生活的一切信息。

校园比我在宣传册上看到的还要美。红砖建筑错落有致地散布在起伏的草地上,宽阔的草坪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学生,钟楼指向天空,几片云慢悠悠地飘过。九月的阳光透过古老树木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最让我惊喜的是随处可见的猫咪,有的慵懒地晒太阳,有的机警地观察过往行人。

“校园猫是瓦萨的传统,”Sarah解释道,“动物保护俱乐部会照顾它们,给它们做绝育、提供食物。听说好多毕业生捐款就是为了这些猫。”

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暖。离开星沙前,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后院收养的那三只流浪猫。母亲在电话里保证会好好照顾它们,但我仍忍不住担心。看到这里的猫如此自在,我莫名安心了些。

宿舍是栋老建筑,有着厚重的木门和挑高的天花板。我的房间在二楼,朝南,窗外是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室友还没到,我选择了靠窗的床,开始整理行李。首先从随身背包里掏出全家福照片,摆在书桌一角,照片是今年夏天时拍的,父亲穿着笔挺的西装,母亲一袭淡紫色长裙,手臂轻轻环着我的肩;爷爷坐在正中央,怀里抱着我家最近收养的流浪猫毛豆;麦麦、禾禾挤在我两侧,做着鬼脸。随后取出的是爷爷的书法作品——一幅小小的“心安处即是家”,裱在精致的木框里。爷爷在我临行前夜写下这幅字,说:“袁袁,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得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这样才能真正看见世界。”我将它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仿佛有它在,这间陌生的房间就有了家的根基。

整理完衣物,已经临近傍晚。Vassar的自然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几乎像个植物园。林间小道上,松鼠敏捷地窜上窜下,一点也不怕人。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到家庭群里。

经过一栋古老建筑时,我隐约听到细微的喵喵声。循声望去,一只姜黄色的猫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我。

“嗨,小家伙,”我蹲下身,用中文轻声说,“你也一个人吗?”我从包里找出半包从中国带来的小鱼干——原本是怕自己吃不惯美国食物准备的储备粮。小猫嗅了嗅空气,犹豫地向前走了两步。我保持不动,任由它靠近,小心翼翼地叼走鱼干。

猫似乎读懂了我的善意,慢慢走近,蹭了蹭我的膝盖。它的毛发有些杂乱,看上去像是校园里的流浪猫。我伸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这一刻,我突然感到一丝奇妙的安慰——猫咪的语言是全球通用的。

“嘿,你不能喂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一个非裔女孩。“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笑了:“没关系,只是我们有规定,只能喂俱乐部提供的猫粮。我是Sophie,动保俱乐部的。”

我解释时,那只小猫已经吃完了鱼干,蹭着我的鞋带。Sophie惊讶地说:“茉莉通常很怕生的。她一定感觉到你是个好人。”

“茉莉?”

“我们给每只校园猫都取了名字。”她指着不远处另一只橘猫,“那是南瓜。那边树下的黑白猫叫奥利奥。”

我笑了,想起星沙家里那三只猫分别叫糯米、团子和毛豆。看来全世界爱猫的人都有类似的命名灵感。

我们简单交谈了几句。Sophie来自芝加哥,主修哲学,喜欢爵士乐和印度茶。她说话时手势丰富,让人不自觉放松。

夜幕降临,我回到宿舍,发现室友已经到了。她叫Chole,来自加州,主修戏剧,是个说话像连珠炮的热情女孩。她的那半边房间已经贴满了海报和照片,与我这边的简洁形成鲜明对比。

“Yuki!终于见到你了!”她给我一个大拥抱,“我等中国室友等了整整一年!你能教我中文吗?我超爱中国功夫电影!”

我被她感染,笑了起来:“那你能教我地道的英语吗?”

“Deal!”她伸出手,我们击掌为誓。

那天晚上,当我终于独自躺在陌生的床上,给家人发消息报平安。我打开手机,家庭群里已经堆满了消息。母亲问我是否安全到达,父亲转发了一篇留学生活安全须知,禾禾发了个“想你了姐姐”的表情包。我笑着逐一回复,“我到了。这里很美,像爷爷常说的‘水土相宜’。甚至遇到一只猫,像极了我们毛豆失散多年的兄弟。”我附上刚才偷拍的那只姜黄色猫的照片。

我把手机放在胸前,感受着一天积累下来的疲惫与兴奋。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墙上画出银色的条纹。我想起Chole说明天带我去认人文学院的楼,想起Sophia说明年要拉我去参加戏剧试镜。

闭上眼睛前,我最后想到的是那只叫茉莉的猫,想为猫猫们做一本校园猫猫图鉴。

在这个红砖校园里,我在异国他乡的求学故事刚刚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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