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握紧了剑,腹部的麻木感正在扩散。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眼中闪过决绝的寒芒。
看来,今夜想离开,唯有杀出一条血路了。
与此同时,清安殿内。
城安并未安歇,仍在灯下审视北境地图。不知为何,他今夜总觉得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击声。
城安眸光一凛:“何事?”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滑入室内,跪地低声禀报:“阁主,城西有凤凰令信号发出,地点……非我方联络点。清弦大人已赶往探查。”
城安猛地站起身:“谁发出的信号?”
“不知。信号来源异常,疑似……仿造。”
城安脸色瞬间沉下。仿造凤凰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除非内部出了极严重的问题,或者对手远比想象中可怕。
“立刻派人接应清弦!”城安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要快!”
“是!”黑影领命,瞬间消失。
城安走到窗边,望向城西方向,眉头紧锁,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清弦,千万不要出事。
而北境,狄王宫廷深处。
拓跋扈再次来到那间隐秘偏殿,屏风后的人影依旧。
“先生,京中传来消息,‘蛇’已出动,‘饵’已吞下。只是……‘柒’失手了。”
屏风后,敲击扶手的声响停顿了一瞬,随即,那苍老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喜无悲:
“无妨。棋子不止一颗。让‘壹’去吧。务必在他们查出更多之前,切断所有线索。”
“是。”拓跋扈躬身,眼中闪过对屏风后之人深深的敬畏,“那安国京城……”
“乱起来,才好。”屏风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水浑了,才方便我们摸鱼。那位年轻的阁主,和他忠诚的利刃,也该感到压力了。”
夜色更深,阴谋的网,正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悄然收拢。而致命的杀机,已悄然缠上了清弦。
城西废院,杀机四溢。
清弦腹部的伤口灼痛麻痒,毒素随着血液流动正在侵蚀他的力量。但他握剑的手依旧稳定,眼神如寒潭般冷冽,扫视着门前堵截的敌人。
五名黑衣人,皆持北狄弯刀,站位刁钻,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为首那人眼神凶悍,刀尖微抬,用生硬的官话低喝:“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清弦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未曾答话。回应对方的,是骤然出鞘的长剑!剑光如雪,并非直取为首者,而是疾刺向左翼最弱的一人——攻其必救,打破合围!
那黑衣人没料到清弦中毒之下竟还敢主动出击,且速度如此之快,慌忙举刀格挡。“铛”一声脆响,弯刀被精妙绝伦的剑势荡开,剑尖如毒蛇般掠过他的咽喉。
一抹血线浮现。黑衣人愕然捂住脖子,软软倒地。
合围之势瞬间出现缺口!
为首者怒吼一声,弯刀带着凄厉的风声劈向清弦后脑。其余三人也同时挥刀攻向清弦左右下盘,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
清弦腹背受敌,剑势却丝毫不乱。他身形如鬼魅般微微一晃,险之又险地避开脑后致命一刀,长剑回旋,“叮叮”两声格开左右攻来的弯刀,同时足尖点地,身体借力向后空翻,竟从下方攻来的刀光之上掠过,落地时已在那为首者身后!
“噗——”
长剑顺势反手刺出,精准地自其后心贯入。
为首者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剑尖。
清弦毫不犹豫地抽剑,带出一蓬血雨。动作行云流水,却牵动了腹间伤口,让他身形微微一滞,脸色又白了几分。
剩余两名黑衣人见状,眼中已露骇然之色,但并未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刀光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清弦深吸一口气,压住翻涌的气血和眩晕感。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毒性不容他久战。剑法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不再追求闪避,而是以伤换命!
“嗤!”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在他左臂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与此同时,清弦的剑已刺穿了他的心脏。
最后一名黑衣人趁着清剑刺入同伴身体的瞬间,弯刀狠辣地斩向清弦脖颈!
清弦此刻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似乎已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松开握剑的右手,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倒,左手闪电般在靴筒一摸,一柄短刃滑入掌心,向上疾撩!
“镪!”
短刃精准地架住了劈向脖颈的弯刀,火星四溅!
黑衣人一击不中,正欲变招,却见清弦右手并未收回,而是双指并拢,如闪电般点向他持刀手腕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