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处安似乎明白了她的打算,神情严肃起来。碍于侍从在此,他不便多言,就取了一对珍珠耳饰,弯腰,借着戴耳饰的姿势,凑在商景徽的耳侧。
两人挨得极近,几乎贴在一起,他意味深长地说:“殿下,此法攻心为上。”
商景徽午间进宫,陪皇帝待了半日,回禀了秦处安的身体情况,皇帝听说驸马受了些伤,便又赐了些药材补品。
秦处安这几日都可以居家养病,不必上朝,便在府上将有关此次蓟县洪灾的奏表写好呈上去了。
此次水灾虽然得到了较好的解决,但在赈灾过程中,秦处安也察觉到一些问题,于是又另外拟了一份有关州县水灾赈济的策论,用以完善北靖的天灾应对体系。
商景徽回府时,已近黄昏。秦处安尚在书房,她便没有叫人打扰他。等到秦处安自己从书案上抬起头来,夜色已深。
他看了一眼高悬的明月,便回了寝屋,路上盘算着他和商景徽既然已经互表心意,什么时候能不再分房睡了。
回房后,商景徽正坐在灯下看账,听见他的脚步声,便放下账册,起身走了过去。
公主殿下骨子总里有股叫人敬畏的傲气,平日少言寡语,沉静镇定。配上惯常雍容华贵的装扮,总叫人感觉她身上有种高不可攀的疏离之感。
然而,此时她站在灯下,仅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长袍。烛影晃动,忽明忽暗,竟衬得她袅袅娜娜,平添了几分妩媚。
有一种天神染上凡俗欲.望的美感。
“今日上药了吗?”商景徽走到他面前,停下,低声问。
“还没。”秦处安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答话很轻。
“结痂了吗?”商景徽拉着他,往榻上走,“我看看。”
“已经结痂了,医官给的药很管用。”他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任由商景徽牵着,坐在榻上,解开袍子,露出布满划痕的后背。
商景徽从案上拿了药膏,转回头便看见他裸露的背部,怔了一瞬,而后垂眸浅笑。
她拿着药,坐在秦处安身边:“毕竟是天下最好的药膏,好好儿用,以后不会落疤。”
她的头发半披着,随着弯腰的动作散在身前,划过秦处安的背部。
秦处安浑身一震,僵直地坐着,背部紧绷,线条明显。
商景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故意曲指敲了他一下,轻斥:“放松点。”
平日里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没想到也会因为身体上的接触而紧张么?
秦处安勉强松了劲儿,商景徽才开始给他涂药。
她柔软的指尖挑起乳白的药膏,带着冰凉湿润的触感落在皮肤上,秦处安浑身痒麻麻的,抓紧了自己的袍子,才强忍住颤抖。
他低下头,悄悄寻找话题,转移注意:“殿下……要是留疤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嗯……”商景徽故作迟疑,半晌没回答。
轻缓的按揉依旧继续着,秦处安反而更受不了了。
“确实不喜欢。”商景徽的声音沉了几分,秦处安的心提起来。
他听见背后传来瓷器的碰撞声,药涂好了。
秦处安转身面向商景徽,听她无比认真地说:“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心爱之人身上留下伤疤。”
心爱之人。
秦处安倏然抬眸,带着颤音,确认了一遍:“殿下说,心爱之人?”
商景徽坦诚地凝视着他。
起初,秦处安最常见她淡漠的目光,好像天地万物都不足以令她放在心上。
渐渐熟稔之后,秦处安偶尔会见到她的欢喜、恼怒,她逐渐成了一个鲜活的人。
彻底了解她的过去以后,他也曾见过她的悲痛和忧愁,理解她的抱负和挣扎。
这一切,无论悲喜,无关善恶,构成她完整的灵魂,也是他沦陷至深的理由。
然而此时此刻,商景徽充满爱意的坦然相望,是彻底点燃欲.望的那团火苗。
人一旦起了最原始的念头,便没有缓慢发展的过程,只有铺天盖地的占有。
无论对方是如何不可亵玩的明月,一尘不染的美玉,都只会引起更大的、近乎于恶的觊觎。
秦处安单手捞起商景徽的腰,将对方带到自己身前。商景徽猝不及防,一声惊呼被堵在喉间。
秦处安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揉上她细腻的颈侧。
商景徽起初叫他搅得无措,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回应他。柔软的手臂攀上秦处安的后颈,预想的汹涌被缠绵温柔的抚慰击溃,二人慢慢冷静下来。
两个人额头相抵,仅仅隔着个能开口说话的间隙。呼吸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商景徽听见对方含混地开口,呼吸急促地唤她:
“阿景……”
这个姿势她比他高出一点,秦处安的目光黏在商景徽的唇上,他尽力克制呼吸,带着浓重的渴望,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