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门透开一条缝隙,确认门外没人后,轻手轻脚出去。
她还没踏出去几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蚊子瞪着眼倒在血泊里,额头上一个狰狞的弹孔还在汩汩冒血。
还不等她消化眼前的惨状,一条手臂猛地从身后勒住她的脖子,冰冷的枪口狠狠抵上她的太阳穴。
是一只耳!
他的气息粗重而慌乱。
“别动!”他嘶吼着,把她当作盾牌推向前方。
乐澄的视线被迫抬起,她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柏苟。
他神情平静,只把玩着一柄黑得铮亮的手枪,枪口还缭绕着一丝未散尽的黑烟。
“柏苟!”一只耳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勒得乐澄一阵窒息,“看清楚!这可是你的女人!把枪放下,不然我让她脑袋开花!”
柏苟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未改。
一只耳嚣张狂笑,似乎笃定了柏苟的软肋。
她看到柏苟的指节轻扣枪身,但他却没有放下枪,反而将目光缓缓移到了她的脸上。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深沉如海,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乐澄心里明白,她于他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
他怎么可能会救她。
这个念头让她不由攥紧拳头。
只要一只耳扣动扳机,她就攻他前心窝,趁机溜走。
就在她决定赌一把,准备闭上眼的刹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看见柏苟握着枪的手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随即,他猛地将头向左侧一偏。
这个动作快得几乎像是幻觉。
“砰!”
一只耳还是扣动了扳机。
乐澄赶在这之前侧过身,耳畔被子弹堪堪划过一条血痕。
几乎是同一瞬间,另一声更清脆、更利落的枪响破空而来。
“呃……”一只耳所有的叫嚣戛然而止。勒住她的手臂瞬间失了力。
他瞪圆了双眼,眉心赫然多了一个弹孔,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温热的液体溅在乐澄的后颈,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柏苟这才利落地收枪,一个大步跨来,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拉起几乎虚脱的她。
乐澄甩过他的手,浑身戒备。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对自己人下手的人。虽然他给过她药,现在又没杀她。
但他派人杀死乐清,把他的手抛去喂狗,也不假。
她别过脸去,看也不看他:“别以为你没杀我,我就会感激你。”
柏苟却没理会她的冷言冷语。也许他只是懒得辩驳事实。
他低头看表,神情微凝。
乐澄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带有一条棕绿色的表,应是皮革制的,磨损却有些严重。
“该走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刚刚杀了那两人的不是他。
乐澄才排干净衣服上的灰,闻言顿了顿,不确定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柏苟的眼神终于落在她身上,俨然在说你怎么还不动身,还愣在这里。
“乐小姐,还不走,是真想送冰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