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李槐清一声令下,因士气高涨传来的应答声格外响亮。
大军缓缓前行,朝着洛阳城门方向而去。
“诶,李指挥,来了来了。”旁边人拽着叶辞晦的袖口。叶辞晦左顾右盼的脑袋才转回小头领说的方向。
“哪儿呢?太远了我看不太清啊。”叶辞晦此刻正乔装打扮悄然潜伏在茶馆茶棚之上,动作不便太大,朝外探了探头又缩回来。
“就那,洛阳城门栅栏方向。”小头领干脆用手指点了起来。叶辞晦顺着手势看去,果然大军刚刚经过栅栏口,还顺势捉了几个狼牙军。
“哟,那可是李槐清啊,果然是跟传闻中的一样的好面貌。”
叶辞晦一听顿时有些不满,直说:“弟兄,现在可是打仗,不是抬大闺女,正经点成吗?”
那小头领旋即闭了嘴,嘀咕着这不是叶指挥成天面纱示人,大家只好去关注对家的情况了吗?
叶辞晦没心情搭理他的抱怨,全心关注队伍的走向,直到那队人马行至两条路的交叉口处,朝着隐藏在伏兵位置的哨兵打出一个手势。
突然草丛之中与从护城河里窜出一个团人马。一阵突如其来的攻势快若雷霆。
这草丛里的伏兵,李槐清早有提防。可这善水的伏兵真当是秒,个个如同浪里白条似的一出水便是一番乱攻,待人发现即将回防之时,又突然沉寂在水面之下,忽而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令人防不胜防。
李槐清当机立断,加快行军步伐,他料想这水军的攻程不会太远,离了水难不成还能变成水鬼,阴魂不散?他一声令下,边破开伏兵攻势,边加速往南边直路行进。
行军所经过的路距离茶馆不远,叶辞晦缩着头观测两方战况,一看这波偷袭无果,赶忙打出信号令各军更换阵地待命。
“这波可有点亏啊。”陆临岸也爬了上来,伏在草棚上对李辞晦说道。
“不急,这只是第一波伏兵,后面有得他们烦恼着呢。”叶辞晦朝着陆临岸挤了挤眼。
陆临岸则耸肩让叶辞晦放开去做,他昨日左耳进右耳出没听几句,现在不过是来确认接下去的计划。后者拍肩令他在此待命,一有情况立刻手势通知离他近的哨兵,自己则蓄力一下从茶棚飞身而起,稍绕远路向第二波伏兵位置飞去汇合。
“年轻人可真有干劲。”陆临岸伏在茶棚上。阳光正暖,竟有些困乏。他头一转,看见旁边的小头领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这被陆临岸一盯,梦会周公的小头领顿时感到一阵无名沉重压力,生生从梦里惊醒。意犹未尽之际发现陆临岸的渗人眼神,猛然清醒过来,“嘿,陆统领……”
“……”陆临岸没好气哼了一声,小头领还哪敢消极怠工,忙探头侦查敌情同高楼上的哨兵交换情报。
第二波可得起点效用啊。叶辞晦已在道路边大树后等待时机,心里暗暗祈祷。
李槐清的大军已经行进到南边直路,除却方才第一波的突袭损失的兵力,其余兵力毫发无损,而树林里寂静如水,令人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他该用什么攻法?敌暗我明,李槐清一时也想不到,只好等本人出现一决胜负了。
果不其然,细密的冷箭从树林处不停飞来,武艺高者挥剑随手斩落,而普通的士兵只好拿起手里的盾或刀护住脸或身体,一时间场面竟有些混乱。
李槐清暗感有些不对,立马下令派出两队人马去收缴树林里潜伏的弓箭手,但两队人马匆匆赶到之时,冷箭飞来的方向已经没了人影。
收到回禀后的李槐清大为头疼,只好把这两队人马编入巡查队,令他们游走在树林里负责击杀游兵。
就在冷箭的来势减缓之时,数十人突然从天而降,踩着李槐清大军的脑袋落在地上,而下落的位置恰好就在辎重周围,一眼便知意图。
李槐清对此早就有过谋划,抢夺辎重不可避免,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的方式如此直接。他还顾不得去想这群人是怎样犹如神兵天将般出现在空中,两队精英突击人马早就按照安排好的对上了恶人谷的人。
而那潇潇箭雨本就恼人,现在就更加令人提防不住。大量士兵在交战之时猝不及防被射一箭,攻势霎时作废。
一看辎重情况趋于稳定,李槐清自己亲自带了两队人马加入巡查暗箭来源,刚离开大军不久,迎面便看见脸上蒙纱之人策马而来,身后怕是跟了不少将士。
“别来无恙啊,叶指挥。”李槐清忙勒马,在距离来人数十尺之处停下来。
那边却毫无动静,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愿回应。
“今日,恐怕是我胜你负了。”李槐清又道。
“这可难说。”对方笑道,“胜负乃兵家常,总有输赢。”
“没错,可在下是个好胜心强的人,不是总能介怀自己输的。”李槐清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自若地下了马,“想跟叶指挥切磋一把,谁败谁退兵,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可双方的心思却不相同。
李槐清身后的将领忙劝阻自家指挥这种送死的行为,而恶人谷方倒是有人轻笑起来。
笑的那人自然不是叶辞晦。
此刻叶辞晦心里翻江倒海,这李槐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切磋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到底所图为何?
“你为何不答应?我猜你二十招之内必赢李槐清。”陆临岸驾马上前,对叶辞晦耳语。而后者并没有说话,只对对面大军说道:
“两军胜负尽由二人切磋而定,是否太过草率了?”
“还是说你不敢接受我的邀战?”李槐清笑道,“辎重附近我军依旧是胜势,恐怕不久之后便能收到我军大胜的喜报,你不想一试?”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临岸又问。
叶辞晦回头刚对他说了一声不妙,李槐清的声音又传来:“况且在下身为武王城主,你又是凛风堡主,地位相当,又何来草率一说?”
“说的头头是道,不愧是浩气盟指挥的作风。”陆临岸推一把叶辞晦,“你作何打算?他这话说完,不接就该显得我们没气度了。”
“就这么办。”叶辞晦提剑下马,系紧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