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被打断，有点不悦，但看她那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快去快回。”

姜畔如蒙大赦，捂着肚子站起来，刚出教室门，果然，隔壁班班主任刘老师就像幽灵一样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姜畔？怎么了？不舒服？”

“肚子疼……”姜畔皱着眉，声音有气无力，“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刘老师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

警车还稳稳地停在校门口。

姜畔佯装不知道刘老师的意图，面上却挤出点更难受的表情，“老师……您要是不放心，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厕所门口等着？我……我很快的。”

她声音弱弱的，有点难堪和恳求。

刘老师愣了一下，看着姜畔苍白的小脸，又瞥了眼警车，权衡利弊只在电光火石间。

一个闹肚子的学生，总比一个可能跑去告状的学生强。

再说了，王碧霞也只是说让她帮忙看着点孩子，憋坏了她可付不起这责任。

她脸上疑虑淡了下去，“你这孩子……行吧，快去，我在外面等你，别磨蹭。”

“嗯！”

姜畔用力点头，捂着肚子，小跑着冲向走廊尽头的女厕所。

刘老师果然跟到了门口，停在了洗手台那里，没进去。

她拿出手机，似乎想处理点信息。

姜畔冲进最里面的隔间，反手锁上门。

她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水龙头滴水的声音，还有刘老师高跟鞋在地上轻轻挪动的声音。

她没急着动，反而真的坐在马桶上，发出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假装很难受。

外面刘老师挪动的脚步声停了，似乎在耐心等待。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姜畔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小心踩上马桶盖。

她踮起脚，够到隔间上方的气窗。

这扇窗，她早就观察过。

不高，但很窄，上面的插销看着就难拧。

她踮着脚，手指用力抠住销，一点点，一点点往外掰。

插销发出嘎吱声，姜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动作停住，竖起耳朵。

外面，刘老师似乎也听到了异响，朝隔间这边靠近了些。

“姜畔？你没事吧？”

“……没、没事老师，”姜畔赶紧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就是……有点难受……”

她一边应付着，一边手下发力。

咔哒。

一声轻响，插销终于松动了。

姜畔小心翼翼把窗户推开一条缝。

冷风夹着雨丝，扑在她汗湿的脸上。

她探头往外看。

下面是教学楼的侧后方，一片荒芜的小花坛，旁边堆着些废弃的建材和枯枝败叶。

三楼的高度，看着有点眼晕。

她不敢犹豫，双手扒住窗框，先把一条腿探出去，踩在外墙的边缘上。

她咬着牙，身体一点点往外挪，重心悬空。

就在这时，隔间外传来刘老师的声音，这次高了一些：“姜畔？还没好吗？需要帮忙吗？”

姜畔半个身子已经悬在窗外，她没应声，只是憋着一口气，把另一条腿也挪了出来，整个人贴在外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