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警官的生日过得热热闹闹。
那个六寸的奶油草莓蛋糕被郑重其事地摆在茶几中央。
小张警官像个孩子王,插蜡烛、点蜡烛、关灯、起哄着唱跑调的生日歌,最后噗地一口气吹灭。
烛光熄灭的瞬间,暖黄的顶灯亮起,映着每个人笑。
姜畔坐在沙发最边上,小口吃着分到碟子里的那块蛋糕。
甜,真的甜。
奶油滑进喉咙,比她记忆里那块融化的蛋糕滋味好太多。
她看着小张和周警官抢蛋糕上的草莓,看着李砚安靠在厨房门框边,嘴角噙着一点笑。
她心里某个角落,像被这暖气和甜味泡软了,生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后来蛋糕吃得差不多了,几个盘子也见了底。
小张警官摸着肚子瘫在沙发上,满足地叹气:“哎,撑死我了……李队,你这手艺不开饭馆真屈才!”
周警官收拾着桌上的空盘子和蛋糕盒,笑着接话:“就是,以后谁嫁给我们李队可有口福了。”
小张立刻来了精神,支棱起来:“说到这个!周姐,你婚礼定什么时候了?伴郎找我没?”
周警官脸微微泛红,嗔怪地瞪他一眼:“早着呢!你急什么!”
“我不急,我这不是怕好位置被人抢了嘛!”小张嘿嘿笑,又把矛头转向李砚安,“李队,周姐都要迈进婚姻的坟墓了,你呢?咱队里一枝花,多少警花盯着呢,就没点想法?别一天到晚扑你那案子上啊!”
李砚安把水杯搁在旁边的柜子上,声音懒洋洋的:“案子不比人好看?”
“得了吧!”小张拍大腿,“你就是眼光太高!上次分局那个宣传科的……”
话题就这么在谁喜欢谁、谁又给谁介绍对象的八卦里打转。
姜畔插不上话,也不懂那些名字,只是安静听着。
她看着他们笑闹,看着李砚安偶尔被小张的胡说八道气笑,又懒得反驳的样子。
这种热闹像隔着些距离,有点模糊,但里面透出的暖意,真实的温暖着她。
真好。
她低头,把碟子里最后一点奶油刮干净。
聚会散场时,窗外夜色已浓。
周警官和小张警官穿上外套,闹哄哄互相推搡着出门。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
李砚安正把几个油腻的盘子叠在一起端进厨房。
姜畔没立刻走,她拿起桌上那块半湿的抹布,开始擦茶几。
黏糊糊的奶油渍,掉落的蛋糕屑,被她用力抹掉。
她动作很快,擦完茶几,又去擦旁边电视柜上沾的浮灰。
电视机是老款的,厚厚的黑色边框。
擦到电视机后面靠墙的缝隙时,她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指尖飞快地往里一探。
那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包,就悄无声息滑进了电视机底座和墙壁之间。
做完这一切,她若无其事地把抹布放回厨房水槽边,拿起自己的东西。
“我回去了,李砚安。”她低声说。
“别啊,”李砚安正拧开水龙头洗手,有点含糊,“等会儿。”
姜畔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李砚安关上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扯过旁边挂钩上的毛巾擦了擦。
他走到客厅的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眼。
“后面小广场上每到十五都会放烟花,”他侧过脸,昏黄的壁灯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柔和阴影,“站这儿刚好能看见。一起看看?”